(五）31岁男子变成3岁小孩子开启一段不一样的赌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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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苏知阳这么想着，要想让房家帮忙，至少要先与房家打好关系。

    苏知阳拿着一本容行辰拿给他的图画读本，舒服地倚在房家客厅里的小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么多年没有看图画读本了，还是蛮有趣的。

    阳光洒在苏知阳小小的身子上，像是覆盖了一层金色的薄膜。

    容行辰看着小小的苏知阳聚精会神看着画本，不时地笑上两下，那婴儿肥的小脸，肥厚的圆润的小手，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怎么看怎么稀罕。

    这么安静的小孩子，真是少见，容行辰这么想着。

    自从那天容行辰把苏知阳送回家后，容行辰就在苏知阳的外婆家里挂上号了。苏知阳自从重生以来，都不太愿意跟别的孩子打交道，难得苏知阳喜欢容行辰，外婆高兴得很，苏知阳提出想到房家玩，外婆忙不迭地同意了。

    容行辰回到小山村来也没什么事做，而苏知阳的外婆刚好没空，家里就一个老人，外公早去世了，其他的孩子都分开来住了，外婆自己要下地种点菜之类的，也没空管苏知阳。

    于是，就有了苏知阳把房家当第二个家的情况了。

    每天一早外婆就把苏知阳送过房家，晚上，容行辰再把他送回去。甚至有几次晚上，苏知阳在房家睡着了，容行辰找人跟外婆说了一下，直接就把苏知阳抱到自己床上睡去了。

    容行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苏知阳就照顾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心甘情愿。

    也许谈不上照顾吧，只是让这个小小的人儿安安静静地陪在自己的身边，觉得挺舒服的。容行辰突然想道，如果自己那个后妈生的弟弟也像苏知阳一般安静乖巧，自己有没有可能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了？

    “阳阳，你明天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城里玩？”容行辰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苏知阳，突然开口问道。

    “啊？去城里？”苏知阳迷茫地抬起头，一直还没反应过来容行辰所提的问题。

    “是啊。”容行辰笑着点了点头，本来明天他是要与外公房翰友一起去城里拜访外公的朋友，并没有打算把苏知阳一起带上。但是，看着苏知阳，他突然不舍得把这孩子独自放在小山村里。

    “好啊。”苏知阳眼睛一亮，他自重生以来就一直在这个小山村里呆着，还真没有出去过，如果能跟着容行辰出外走走，也是很令人开心的事。

    容行辰看着苏知阳的眼睛，笑了，忍不住把苏知阳抓过来在他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这香喷喷的小奶娃，真是惹人爱了。

    房翰友对容行辰带了一个小拖油瓶没什么意见，这个小娃娃安安静静，不吵人不闹人，能自己走时从来不粘着要抱，房翰友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挺喜欢苏知阳的。

    那个年代的城里，其实也不怎么样，还比不上几十年后的新农村。

    苏知阳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景色，心里暗暗腹腓，但他不知道，这里其实算不上是城里了，应该说是城郊，还是特意选出的僻静地方。

    不过，这个年代开得起宾利的人，那是真有钱，这是最先敢闯敢拼先富起来的一群人。

    苏知阳虽然没见到容行辰的父亲，但对他还是有几分猜测的，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挺有能力的人，而且，容行辰还这么小，就有一种特别沉稳的气质，应该是像他的父亲，将来也会成为社会的精英吧。

    苏知阳猜测着，车子一转进了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还真大，虽然没有电视上所看到的豪门宅院那有草地、有喷泉、有花圃之类的，但是院子范围也足够车子开上十来分钟了，四周郁郁忽忽，亭台楼阁的，像是苏州园林，只是中间开了一条车辆可通行的小道。

    上辈子苏知阳很小就被带到父亲所在的城市，倒是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但可以想象，将来这里发展起来，这么大的一块地，那得值多少钱啊？

    有钱人的朋友也会是有钱人，这是定律。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个小院落门前，门口竟然有两座汉白玉雕成的石狮子，不算太大，但与院落的古式木门交相辉印，倒是显得相当的协调。

    这两座石狮子雕工实在是好，与传统的大门口摆的石狮子不同，这两座汉白玉石狮，放在两块石墩上，倒像是活了似的，怒目圆睁，如栩如生。那两块石墩倒是奇怪，并不是汉白玉做的，看上去就是两块灰暗的大石头，但是却有点不太规则，仅上面与下面是平整的，勉强放着石狮子不会摇晃。

    “阳阳喜欢这对石狮子？”容行辰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们了，见苏知阳站在门口盯着石狮子眼睛眨也不眨，想来是被震憾到了。

    “嗯，”苏知阳点了点头，像容行辰笑了一下，跑过去摸了摸，“这石狮子像是真的似的。”

    汉白玉的手感还不错，滑滑的，细细的，冰冰的。

    苏知阳顺着石狮子向下摸，那石墩却是粗糙得很。

    苏知阳刚想把手收回来，突然，从石头里却像是传了一阵暖暖的感觉，让苏知阳一瞬间觉得舒服极了，像是一股暖流直冲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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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连载，可是为嘛不放在一个帖里呢？？？

路过帮顶吧。

凋谢

预知后事如何，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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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阳一下子惊呆了，原本想抽回来的手也移动不了似的。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一丛生翠生翠的绿色突然出现，像一块凝冻的果冻一般在他的感知里俏皮跳跃，而那股暖流正是从那丛翠色里流露出来的。

    苏知阳本能地去感知那丛翠色的色泽与大小，但还没感知到什么，脑子一黑，一种极度疲惫之感跃然而上。

    虽然那股暖流流过了他的心肺，流向他的丹田，让他有一种吸食鸦片般的快感，但是脑海里的疲惫之感实实在在存在着，让他有一种发黑发晕的感觉。

    容行辰看着调皮的小孩上前去摸石狮子时还欢欣雀跃，但一瞬间就脸色发青，摇摇欲坠。

    容行辰吓了一跳，三步作两步上前扶住苏知阳，苏知阳在容行辰接住他的那一瞬间晕了过去。

    “阳阳，阳阳……”容行辰大叫起来，一把抱起小孩子，焦急地转过头看向房翰友，“外公……”

    房翰友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翻了翻苏知阳的眼球，观察了一下，略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晕过去，先把他抱进去再说。”

    这时，房翰友的老朋友听到消息出来接人了，一到门口却见到这么混乱的情景，愣了一下，才知道是老友带来的小娃娃晕倒了，连忙引导着把他放进客房的床上，一边吩咐把私人医生请来。

    等忙乱了一阵，医生看过了苏知阳，确定没事之后，几人才松了一口气，让人看护着苏知阳后，到客厅坐了下来。

    “老房，这是怎么回事啊？”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房翰友的老朋友石咏河问道，“这个小娃娃是谁啊？”

    “哎，老石，我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房翰友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笑道，“这个小娃娃是我村里的，很乖很安静的一个小孩，跟小辰挺投缘的。小辰这段时间来我家，小娃娃总喜欢过来找小辰玩。今天我把小辰带来到你家走走，小辰想着没事，就把小娃娃一起带来了。本来看小娃娃还是很精神的，可没想到，刚刚下了车，突然就特别喜欢你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上前去摸了摸，不料就晕倒了。”

    石咏河听着皱了皱眉头，“摸了石狮子就晕倒了，不应该啊。”

    “哪是摸石狮子的原因？”房翰友笑着摆了摆手，猜测道，“可能是小娃娃还小，坐太久车了有点晕。刚下车，跑得比较急了，看着喜欢的东西，兴奋过度才晕倒的。”

    石咏河若有所思，这时容行辰想了想，说道，“石爷爷，阳阳好像是摸了那个石狮子下的石墩才晕倒的，我看他把手放在石墩上好一会儿了，我看那石墩表面挺粗糙的，还想提醒他别把手划破了呢。”

    石咏河一凛，看向容行辰，“小辰确定刚才看到那个小娃娃是把手放在石墩上而不是石狮子上？”

    “我确定。”容行辰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石咏河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记忆力却是非常好的，自然把刚才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石咏河陷入了沉默，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

    “怎么啦？”房翰友奇怪老友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石咏河笑了笑，摇了摇头，开口道，“老房，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呵呵，是有点事情。”房翰友点了点头，看了看小外孙，叹了一口气，“老石，你也知道，我们家人丁稀薄，我只有一个儿子，年轻时吵了架，这么多年没回来，我也就当他死了。女儿还真死了，留了个外孙，虽然不姓房，但也是我们老房家唯一的血脉了。小辰的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现在还生了个儿子，小辰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房翰友并不忌讳把这些事情在容行辰面前讲，容行辰也像是完全没什么感觉，默默地坐在一旁听，似乎这些话他听过了无数遍一般。

    石咏河顺着房翰友的目光看了容行辰一眼，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年房翰友年轻之时多么潇洒的一个人，似乎完全不为俗事困扰，却不料到老了却还要为孙子辈操心。

    “还好小辰是个懂事的，少年老成，也不过如此。”房翰友赞许地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小辰虽然是我外孙，但毕竟姓容，他爸爸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公司变成集团，发展非常有潜力。当然，我不是看重容家的那点家业，但小辰毕竟是容家的孩子，不论将来他爸爸给不给他这些产业，他也总不能让那后妈生的孩子给欺负了去。”

    房翰友说到这里时，石咏河点了点头，他认识房翰友几十年了，几十年的老交情，他非常清楚房翰友的性子，对钱这东西他还真不在乎，但却护短得很，跟石咏河自己是一个性子的人。

    “过了年，小辰就八岁了，有些知识该开始学习了。我沉寂了这么久，当然也没有什么公司企业的能给小辰继承，但家里倒是有几块原石。那个年代的人不识货，原石很好的保留了下来。所以，我想让你帮忙把那些原石切了，雕刻一批玉石出来，给小辰当发家的资本。小辰还小，我会请人来管理，小辰可以慢慢学，以后总是会懂的。容家也是以玉石发家，小辰对有关玉石这方面的东西多学学，没有坏处。”房翰友把前原后果都说清楚了，一来是因为石咏河真是他几十年的老兄弟，他在老兄弟面前也不忌讳什么，二来真诚地说清楚了，老朋友才会认真地帮忙。

    “原来是这事，那有什么问题？”石咏河笑了，“这是我的老本行，更何况你的那些原石，我可是垂涎很多年了，你也终于舍得拿出来了。好东西我不会错过的，只要料子够好，我会亲自动手，一些差点的，我也会让我徒弟亲自弄。”

    “老石，多谢的话我也不多说，明天，我就让人把原石运来。”房翰友感激地笑道，老朋友许下了这个承诺，他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别人说，玉石是一半靠料，一半靠雕工，好的料还要配上好的雕工才值钱。老友已经是好久没有亲自动手雕东西了，听说上次有人送了一块帝王绿的玉石来，石咏河也把料子给了大徒弟，并没有亲自动手。这次有这么句话，也是给足了房翰友的面子。

    “好的，明天直接送到我后院去。”石咏河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走过来一个人，对石咏河说道，“石师傅，那个小娃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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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阳醒来时，见到这一屋的陌生，甚至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又重生了的迷茫感觉，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时，门口窜进来一个人，嘴上喊着“阳阳，你没事吧？”，苏知阳才想起来自己是跟着容行辰来房爷爷的老朋友家里玩呢。

    那自己怎么会晕倒的呢？

    苏知阳正疑惑地想着这个问题，容行辰同时开口问道，“阳阳，你刚才怎么会晕倒的，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其实容行辰问完才觉得自己是在废话，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

    但苏知阳却真的在想这个问题，他带着些许迟疑开口道，“我摸了白色的石狮子，然后下面是粗粗的石墩，好像看到绿绿的一片，然后不知道怎么地感觉好累，然后就晕倒了。”

    “绿绿的一片？”一个声音惊讶地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容行辰，却是跟在后面一起来的石咏河。

    石咏河上前一步，走到苏知阳的床边，苏知阳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石咏河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吓到小娃娃了，这小孩还这么小，别吓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连忙堆起笑，讨好似的看着苏知阳道，“宝宝，我是你辰辰哥哥的石爷爷，你也可以叫我石爷爷。这里是我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苏知阳刚才那一缩只是一种本能，石咏河长得也不奇特，他也不真是只是三岁小孩的心理，自然也不会害怕。他向石咏河点了点头，乖巧地叫道，“石爷爷好，我现在很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石咏河见苏知阳这么乖巧礼貌，也挺喜欢的，笑着对房翰友说道，“这小娃娃还真可爱。”，说着转头吩咐道，“打点甜汤来给小娃娃喝。”

    苏知阳还小，现在又在床上，容行辰自然地接过那碗甜汤，喂给苏知阳喝。

    苏知阳这几天也是被容行辰这么照顾着，倒也习惯了。

    直等到苏知阳吃了小半碗，吃不下了，容行辰才把剩下的大半碗几口吃掉。

    石咏河在一旁看着这两小无猜的样子，笑着对房翰友说道，“这两孩子，倒是兄友弟恭。”

    房翰友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石咏河一眼，他从刚才石咏河的表现里，就看出石咏河似乎有什么目的，但他自然不会去干涉老友的行为。

    见苏知阳都吃完了，石咏河才开口道，“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石爷爷，我叫苏知阳，你叫我阳阳就好了。”苏知阳认真地回答道。

    “阳阳真乖。”石咏河笑着哄道，“阳阳，石爷爷想问你一下，你刚才说的‘看到绿绿的一片’是怎么回事啊？你再跟石爷爷说一下好吗？”

    苏知阳犹豫了一下，他不是真只是三岁的小孩，现在回想回来，那能看到石头里的绿色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自己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石咏河的样子，似乎他有点概念，那是说还是不说呢？

    苏知阳的念头转得很快，最后他还是决定说了。如果他真有什么能力，藏着掖着没什么意义，如果有可能，也许还能赌一把。

    石咏河见苏知阳在沉默，也不敢催他，想着小娃娃应该是在回忆些什么。

    “我看到石狮子很漂亮，就想去摸一摸。”苏知阳突然开口了，“然后就摸到石墩子，粗粗的，不喜欢。可刚想走开，手里传了暖暖的，然后闭上眼睛就看到绿绿的一片，就感觉那绿绿的是在石头里，想再看一看，就好晕了。”

    不到三岁的小孩，讲得如此详细，石咏河不得不说这小孩早慧的程度不低。

    但是，这是一个特殊能力的小孩，能与一般小孩相同吗？

    石咏河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看向苏知阳的眼神里带着灼热的光芒，似乎苏知阳就是一块发着光芒的宝石。

    石咏河摸了摸苏知阳的脑袋，嘴角带着笑叹了一口气，“石家列祖列宗保佑。”

    房翰友和容行辰奇怪地看着石咏河，想听他解释一番。

    “老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石咏河的眼睛没有离开苏知阳，但显然，他是想要跟房翰友说清楚了。

    “你也知道，我祖上都是玩玉石的，我们有一个传承，算是玉家门派。到了我这一代，已经传承到了第八代了。”石咏河笑道，“我们不以家族血缘为亲，而以衣钵传承为继。我祖上第二代，就是一个对玉石有着特殊异能的人，他姓玉，因为他，我们的门派才取名为玉家门派。他能够从一整块原石里看出里面是否有玉石，玉石大略的好坏，其中最明显的标志也是以玉石颜色的感知。因为第二代祖宗的异能，我们这门才一直传了下来，且生生不息。”

    对玉石有特殊的异能，这话说出口，让房翰友与容行辰都震惊了。

    这么说，苏知阳也是一个对玉石有异能的人？

    这是多么的逆天啊？

    玉石界所谓赌石赌石，一刀富一刀穷，一刀生一刀死，多少人因为赌石而一日成为富翁，又有多少人因为赌石一日成为贫光蛋。

    但赌石的魅力仍然存在，就是这样巨大的反差与刺激吸引着无数的人。

    但如果有人能对玉石有异能呢？

    那就意味着他看中的玉石永远都不会出错，都不会吃亏。

    那意味着，他将来的财富将是无计量的。

    这是多么可怕的异能啊？

    “第二代祖宗因为他的异能得到了无数的玉石原石，而这些玉石原石，到现在我们门派里还留有几块压底。”石咏河继续说道，“当然，这么多代传承以来，只有第二代祖宗才是玉石的异能者，其他并没有任何人再拥有玉石的异能，包括第二代祖宗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遗传。后来，我们渐渐地，以玉石的雕刻为主，也传承了这么多代下来。”说到这里，石咏河又激动起来，“却没想到，今天，我竟然又发现了一位对玉石有异能的孩子，这对我们门派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又将迎来一次门派的繁荣与昌盛。”

    石咏河看着苏知阳的眼神里带着热切与激动，既然发现了这个孩子，那就是老天给的幸运。至于孩子能不能进入他的门派，他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这样的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石爷爷，”容行辰却开口了，“阳阳是不是真有这种异能，现在还不能确定。而且，就算是确定了，难道你就想要让他专门为你们门派看玉石？”

    “小辰！”房翰友连忙提醒，容行辰说的话有点尖锐了。

    虽然容行辰只是七岁的小孩，藏不住话，但话里的维护之意却让苏知阳感动了一下。

    苏知阳当然也听到了石咏河的话，他惊讶于这种异能，但看到石咏河如此激动，他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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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容行辰的话让石咏河笑了起来，“傻孩子，你信不过石爷爷的人品，还信不过你外公的人品吗？”

    石咏河的话让容行辰愣了一下，也是，外公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人品一定是很好的，不然，外公又怎么可能与他交往这么多年呢？

    “对不起，石爷爷。”容行辰迅速认错，他是有担当的男子汉，有错就改。

    “小辰，你放心。”石咏河轻轻地摸了摸容行辰的头，又抬头看向一直对着他们发着呆的苏知阳，很认真地说道，“石爷爷是想收阳阳做我的关门弟子。阳阳有这样的异能，我们祖上也有传下来的有关读本，可以给他做个参考。因为他的异能，以后接我衣钵，成为第九代玉家门派的当家人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阳阳要不要使用他的异能，那是他的自由，他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不会有任何人逼迫他的。而且这个秘密，也只能我们在场的这几个人知道，谁也不要传出去，毕竟这对阳阳来说，太危险了。阳阳成了我的徒弟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

    石咏河的话让容行辰松了一口气，苏知阳却迷茫起来。

    这是真的吗？

    苏知阳一直想要找到机会离开苏家，脱离他上辈子的命运。苏知阳知道，如果他真的认了石咏河这个师傅，那就更加名正言顺地不回苏家了。

    本来还没什么希望，却突然实现了，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苏知阳总想着重生这件事本来就像是上天砸在他头上的一块香喷喷的陷饼，已经把他的头都砸晕了，却不料，有一块更大块的陷饼咂了下来。

    异能！！！

    这是怎么来的？

    难道他苏知阳是上天天道衍生的宠儿，女娲娘娘一点一点捏出来的，所以才这么受眷顾？

    好吧，这些自己YY时想一想也就罢了，但异能出现的最大可能，应该是……

    苏知阳又想到了自己上辈子死前的一瞬，他似乎抓了那从未见过的弟弟一把，然后把他身上挂的那块玉给抓下来了。

    是不是那块玉的作用，让自己有了这么神奇的经历？

    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苏知阳轻哼了一声，看来，倒是要谢谢那个所谓的弟弟，他身上的东西倒是便宜自己了。

    石咏河可不认为苏知阳会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他也没有打算去征求苏知阳的意见，这么小的小娃娃，能做什么主，不过就是对他好点罢了，主要做主的还是他的长辈。石咏河已经打算好了，要和房翰友一起回他的小山村去找苏知阳的父母。

    但石咏河心里的打算也不影响他讨好苏知阳，石咏河转头看向苏知阳，从兜里拿出一块时常把玩的翡翠扳指，笑道，“阳阳，你喜欢绿绿的石头吗？石爷爷这里有一个漂亮的石头，给你玩好吗？”

    苏知阳看着那块玉石，吓了一跳。这块翡翠绿得透亮，就算他对玉石没有太大的研究，也懂得绝对是好东西。

    如果真是不到三岁的苏知阳，可能一下子被翡翠吸引住便接过来了，但是内里有着三十岁灵魂的苏知阳却犹豫了。

    也就是这个犹豫，让石咏河以为苏知阳是不太喜欢翡翠的，但讨好的行动不能放弃，喜好是可以培养的，不喜欢绿色的，还有白色的嘛。

    石咏河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玉石，这是新疆的和田玉，也是石咏河挺喜欢的一个小玩意儿，正是玉家门派早年留下的原石料子里切出来的，取料子中央最好的一小块，雕刻成一只蝙蝠叼着如意的样子，意喻为祝福。虽然不大，只有十五克左右，但却已经达到了收藏级羊脂玉的程度，又经过石咏河长期的把玩，油润润的，甚是可爱。

    “阳阳喜欢白色的吗，这块怎么样？”石咏河继续堆着笑讨好苏知阳，这可是他的关门小弟子，年纪又足够小，可雕塑性强，以后跟了他，那可是给他养老送终的。

    房翰友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咏河的讨好架势，这不是还没收徒弟吗？就已经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这两块玉石，一块是翡翠，一块是和田玉，可都是石咏河的最爱，精品中的精品。石咏河这样的玉雕宗师，过手的玉石千千万，能让他看上的东西好到什么程度就不多说了。

    看来，石咏河对苏知阳是势在必得啊，房翰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朋友这样的决心与执着了。

    苏知阳眼见着眼前的老人又拿了一块出来，而且眼里还有期待与着急的神色，心中一凛。他现在可是不到三岁啊，应该以不到三岁的年纪来处理这件事，考虑太多不被别人当妖孽啦。

    于是，苏知阳一手接过翡翠扳指，一手接过和田玉小挂件，向石咏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石爷爷，这两件我都喜欢。”

    呃……

    石咏河愣了一下，房翰友哈哈大笑，这下老朋友可是大破费了，就是容行辰见着，也忍不住笑了。

    石咏河愣过之后却一点儿也不生气，这可是自己的小徒弟，要什么东西他都舍得给。

    更何况，苏知阳能对玉石感兴趣，这对于他将来学习和继承玉雕师这个职业也是好处多多的。

    不管怎么样，要从事一个行业，首先得喜欢这个行业吧。

    “好吧，”石咏河笑着把两件东西都给了苏知阳，“阳阳喜欢就都给你。”

    “啊？”苏知阳愣了一下，他只是表达一下观点，怎么好意思都拿来呢？他迟疑了一下，轻声轻气地说道，“石爷爷，我不能收。妈妈说过，拿别人的东西不好。”

    石咏河哈哈大笑，苏知阳的乖巧真是可人疼的，他摸了摸苏知阳的头发，“我可不是别人。阳阳，你看这玉石雕的小蝙蝠好看吗？”

    苏知阳拿起那块和田玉看了看，里面的蝙蝠栩栩如生，传神极了。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只蝙蝠，点了点头，“嗯，真漂亮。”

    “那你想要学着怎么雕吗？如果你学会了，以后也能雕得这么漂亮的蝙蝠。”石咏河诱导着。

    “可以吗？”苏知阳眼睛发亮。

    “当然可以。”石咏河微微地笑，“你想学吗？”

    “想。”苏知阳大声且略带着几分兴奋回答道，“石爷爷，教我。”

    “行。”石咏河高兴极了，堆着笑容对苏知阳说道，“如果要石爷爷教你，那你以后就不能叫我石爷爷了，要叫我师傅，你愿意吗？”

    苏知阳眨了眨眼，使劲地点了点头。

    房翰友碰了碰容行辰的手，眼神看向一旁放着的一杯茶。

    容行辰心领神会地把水端到苏知阳手里，“阳阳，端茶给师傅喝。”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形式，但拜师的礼节可不能少。房翰友与容行辰都是乐于见到苏知阳拜石咏河这个师傅的，索性帮他把程序完成了。

    苏知阳看了看容行辰，乖乖地把那杯茶端给了石咏河。

    石咏河笑着接过，喝了一口，整个简单的拜师流程就算完了。

    房翰友和容行辰心里感慨，苏知阳还小，不懂奉茶拜师之意，等他长大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想时认为被他俩给‘卖了’。

    却不知苏知阳心里窃喜，奉了茶拜了师名份就定了，他就更有理由不回苏家，上辈子的命运终于走出了转折。

    ————————

    注：翡翠与和田玉都是玉石的一种，只是种类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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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31岁男子变成3岁小孩子开启一段不一样的赌石人生

苏知阳把玩着石咏河送他的两件玉石，石咏河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那爱不释手的样子，笑道，“阳阳，师傅找条绳子帮你挂上，好吗？”

    苏知阳看了看容行辰，又看了看石咏河，拿起那个翡翠扳指问道，“师傅，我可以把这个送给行辰哥哥吗？”

    房翰友和容行辰听了吓一大跳，这东西可不是小东西，虽然看起来只是小玩意儿，但实际上在外面的价格至少几十万的。

    房翰友连忙说道，“阳阳，这可是你师傅送你的好东西，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

    容行辰也笑着拒绝，“谢谢阳阳，这可是石爷爷最喜欢的东西，石爷爷把它们送给你，就是把喜欢也一起送给你，你要好好地留着这份喜欢啊。”

    苏知阳也没有反驳他们的话，只是笑着看向石咏河，“师傅，我可以把你的喜欢送点给行辰哥哥吗？”

    “呵呵，”石咏河没有直接同意或是拒绝，只是笑着问道，“那阳阳为什么要把师傅的喜欢送点给你的行辰哥哥呢？”

    “那师傅就能收回我和行辰哥哥两份喜欢了。”苏知阳笑着从床上站起来，搂着石咏河的脖子用软软地唇在石咏河左右脸各亲了一下，“师傅，这是我和行辰哥哥回你的喜欢。外婆说，收到别人送的东西是要回的。”

    石咏河摸着满脸的口水，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的甜，这般乖巧又小小软软的孩子，真恨不得抢来当了亲生儿子养。

    石咏河年轻时也结过婚，生过两个儿子。当年经历三年饥荒的时候，孩子还小，没有粮食吃，吃的都是些野草，小儿子没挨住就走了。大儿子挨不了饿，去河里抓鱼，没想到滑到深水处给淹死了。

    孩子他妈受不住两个孩子陆续离开人世，痛极病了。当年那个时代，生病了哪有药医，挨没几个月也死了。

    石咏河当时也恨不得跟着妻子一起走，但想着玉家门派不能在他的手里断了根，才勉强活了下来。

    后来，石咏河也收了几个徒弟，但他当年收的徒弟当然都是有一定岁数了的，又未经历过小娃娃两三岁时绵绵软软的时期，更是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子会在他脸上亲一亲，让他感动得想要落泪。

    “好，好，好……”石咏河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这个孩子，虽然苏知阳的年龄足以当他的孙子了，但他愿意把他当掌上明珠给宠着，徒弟和儿子有什么区别，这孩子还有异能，指不定就是他家老太婆在天之灵给送来的孩子，“师傅都收了你们两个的回礼了，当然可以送了。”

    “谢谢师傅。”苏知阳又在石咏河的脸上亲了一下，虽然他心里暗暗鄙视自己的卖乖行为，但是这可是他这个年龄最有力的武器，不用白不用。

    “老石，这可不行，”开口的是房翰友，“这东西太珍贵了，你可别被一个小娃娃给哄了。”

    “哈哈，老房，”石咏河大笑，“这可是你看不开了，都是些小玩意儿，我还少了这些不成。我送小辰一件小礼物怎么啦？你没听我徒弟说，这可是喜欢啊，我是先收了礼，才回的。而且，我也是应该好好感谢小辰，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收到关门弟子，更何况，我也刚好贿赂贿赂小辰，让他帮我好好照顾我的乖徒弟。”

    房翰友笑着摇头，也看出老友的激动。难得老友与这孩子如此投缘，也好。至于这个扳指，收了也就收了，虽然在他的实际价值不低，但他们老房家也不在乎这点东西。

    苏知阳一听石咏河同意了，高兴地走到容行辰面前，把翡翠扳指递给容行辰，“行辰哥哥，来，你一个我一个，这可不仅仅是我师傅的喜欢，还有我的喜欢，你也要好好留着。”

    容行辰看着这个小娃娃晶晶亮的眼神，心里有股暖暖的热流在涌动，他抱起苏知阳，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笑道，“谢谢阳阳，这是哥哥回你的喜欢。”

    苏知阳摸摸被亲了的脸颊，囧了。

    呃，苏知阳的目的，也是为了明正言顺地贿赂容行辰和房翰友，让他们能在将来为他留下来的事情上多尽一份力。

    不过，看来，效果好过头了。

黄铜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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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31岁男子变成3岁小孩子开启一段不一样的赌石人生
石咏河当天还是没有跟着苏知阳回到他外婆家的那个小山村，他问清楚了苏知阳家里的情况，觉得现在并不合适登门拜访，毕竟，苏知阳的外婆并没有决定苏知阳将来的权力。

    而如果要找苏知阳的父母，现在也不是时候。苏知阳的父母正在办理离婚手续，在这个当口，还没有决定是谁承担苏知阳的抚养权，谈也是白谈，不如等他们事情尘埃落定之时再说。

    于是，苏知阳再次回到了那个小山村，过起了与当初一般和容行辰形影不离的生活。

    而不同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石咏河送的几本玉石原石相册与雕刻画本。

    房翰友因为老友石咏河的关系与苏知阳更加亲切起来，差不多把苏知阳当成半个孙子看待了。而容行辰更是把苏知阳捧在手心，但有要求，无所不应。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有一日，苏知阳回家吃饭时，竟然发现早已印象模糊的母亲出现在家里。

    此时的母亲很年轻，一头波浪的长卷发，是当时最流行的发型，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那个年代的特色，但至少是自己剪裁的，有点腰身，也凸显出母亲姣好的身姿。

    此时，也许是因为苏知阳的母亲与父亲正在闹离婚的关系，母亲面容看上去有点憔悴，但不变的是母亲清秀漂亮的脸蛋。

    苏知阳上辈子不到三岁，母亲就出国了，之后他再也没有与母亲联系过，自然对母亲也没什么印象了。

    但外婆以前老跟苏知阳提起，说苏知阳长得像妈妈，他也猜测母亲长相应该挺美。因为苏知阳知道自己长相是不错的，但上辈子因为自卑与低调，他长年带着一个无度数的黑框眼镜，长长的留海，把自己饱满的额头，最漂亮的大眼睛和直挺秀气的鼻子藏了起来，就是怕别人关注自己，直到大学时期才展现了自己的部分魅力，似乎效果也并不差。

    看着这样的母亲，苏知阳有点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跟母亲离婚，这样的大美女他不喜欢，还要怎么样的妻子呢？

    但苏知阳还是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男人喜欢的女人都不一样，容貌看久了总会腻的。

    此时的母亲见到苏知阳还是有点激动的，她上前一步想抱起苏知阳，但却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顿住脚步，一副复杂的神情盯着苏知阳看。

    也许三岁不到的苏知阳见到母亲的第一反应是跑过来拉着母亲求抱抱，但三十岁的苏知阳却没这么做。

    苏知阳的第一反应是：奇怪，两个月还没到，母亲与父亲的离婚手续应该还没有办下来才是，母亲怎么回来了？

    坐在母亲旁边的外婆见母亲没有去抱苏知阳，上前一把抱起苏知阳，用她那乡音叹道，“造孽啊，自己的娃都不要了，你当初生他干嘛？”

    母亲似乎有点承受不住外婆的抱怨，眼眶红了起来，“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这么年轻，带着阳阳以后日子怎么过。他爸现在生意做得不错，经济条件也好，阳阳跟着他不会吃亏的。更何况，大卫已经跟我说过了，要带我出国，他不同意带阳阳走。阳阳还这么小，跟着他爸爸，他爸爸以后一定会再娶的，等他长大了，就不会记得我这个妈妈了。”

    “跟着个外国佬是怎么回事？”外婆生气起来，“现在的人都不学好，外国的月亮都比我们这里的亮是吧？”

    “妈，出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我离了婚，以后在这里走到哪都会有人指指点点，不如出了国，没有人认识我，我也可以重新过日子。”母亲在说服着外婆。

    “那你把阳阳留给我，我来带。”外婆大声说道，“有后妈就有后爸，我不放心。”

    “妈，你就一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带阳阳？”母亲回道，“更何况，跟着他爸爸毕竟是在城里，教育和其他各方面都比农村强，他爸爸毕竟是他亲爸爸，我相信他至少会照顾好阳阳的。”

    外婆沉默了。

    “妈，阳阳他爸说了，只要我什么也不要，就同意抚养阳阳。”母亲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原本不太甘心，但大卫说他下个月就要回国了，要我快点下决定。我想了想，为了他同意抚养阳阳，我还是放弃了一切，净身出户，那我暂时就没有钱给你留了。将来我出了国，如果，如果能够有钱，我会寄回来给你养老的。”

    外婆抱着苏知阳，眼里盈着泪，“我不要你的钱，你真要走，就走吧。以后出了国，也没有知根知底的，可能也没有机会回来了，你自己，自己留点心眼，阳阳，我有空会去看他的。”

    “谢谢妈。”母亲说着大哭起来，迟迟停不住泪。

    苏知阳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心里拔凉拔凉的。母亲与外婆都不认为他听得懂他们的话，所以也没有忌讳在苏知阳面前说出一切，但此时苏知阳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被父母抛弃的，两人谁也不要他的。

    原来苏知阳的心里还渴望着，幻想着当初是父亲为了报复母亲，硬是抢了苏知阳的抚养权，才母亲伤心离开这里，不料，其根本就是母亲父亲都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扶养权的。

    唯一愿意带苏知阳的外婆，也因为母亲所说的教育更好生活更好等理由，默默放弃了，所以，才会造成苏知阳孤独凄惨的将来。

    亲情，既然注定没有，那就不要强求。

    三十岁心理年龄的苏知阳，此时此刻，把自己的心完全锁了起来。

    不过，既然父亲也是不要苏知阳的抚养权，如果师傅出现，那不是更加容易把他带走吗？也许根本就不用等到父亲出现了。

    苏知阳想到这里，在外婆的怀里挣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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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怎么啦？”外婆一下子抱不住，被苏知阳给挣了下来。

    苏知阳双脚一靠地，撒腿儿往外跑，外婆眼睁睁看他跑出门去，追着问道，“阳阳你去哪里？”

    “我去找行辰哥哥。”苏知阳喊着回了一句，脚步半点不停。

    “这孩子，”外婆无奈地叫了一句，倒也没有把苏知阳喊回来，“你妈妈难得回来一趟，你又跑去干嘛，而且，快吃饭了。”

    “行辰哥哥？”母亲奇怪地问，“是谁啊？”

    “就是村里老房家的外孙。”外婆解释道，“不知怎地与阳阳认识了，两人玩得倒好，阳阳大部分时间都在他家呆着。”

    “老房家？”母亲是在小山村里长大的，对老房家的传说听得也多，也知道那是大户人家的底子。即便是现在，老房家对于母亲来说也是高大上的，不是轻易可以接近的，倒不是说他们家多有钱，只是他们家对于小山村来说都是比较神秘比较难以接近的。“他们家外孙跟阳阳差不多大？”

    “那孩子七八岁了，”外婆提到容行辰也是喜欢的，“很乖的娃娃。”

    于是母亲也不说什么的，不过儿子这段时间玩耍的伙伴，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农村里，两三岁的小孩子在村里也是随意走动的，小山村里古朴，大人们倒也没什么很担心。

    苏知阳提起小短腿，脚步不停地直接冲到老房家。两家虽然离得不远，但对于还不到三岁的苏知阳来说，实在也不算近了。

    气喘吁吁地进了门，苏知阳一口气没缓过来，喉咙干得想要呕吐。容行辰惊讶地看着累得一口气喘不过来的苏知阳，心疼得上前去抱住他，忙喂了几口开水。

    “怎么啦？”容行辰直到苏知阳喘得没那么厉害了，才开口问道。

    “对了，”苏知阳猛地反应过来，“哥哥，叫，打电话叫师傅，我妈妈回来了。”

    容行辰一愣，随即明白了苏知阳的意思。

    房翰友走了过来，见到苏知阳被容行辰抱在怀里，还笑着问道，“阳阳这么快就吃完饭回来啦？还是外婆还没做饭呢？就在这里吃吧？”

    “外公，”容行辰摇头解释道，“阳阳说他妈妈回来了，叫我们帮忙打电话给石爷爷，让他过来。”

    房翰友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连忙拿起了电话，他当然也知道老友对这件事的重视。

    房翰友挂了电话后，看见苏知阳圆溜溜的眼睛直看着他，笑着摸了摸苏知阳的小脑袋，“我已经给你师傅打了电话了，他说马上会过来。”

    苏知阳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妈妈说要把我给爸爸，爸爸也不要，说除非妈妈‘净身出户’。”

    苏知阳年纪小，即便心理年龄大，但‘净身出户’几个字说得还不是非常流利，舌头有点绕不过弯来。

    但简单的一句话，让房翰友与容行辰都愣住了。

    房翰友与容行辰看着不到三岁的苏知阳，知道如果不是苏知阳自己听到了母亲说这些话，是不可能复述出来的。

    那么，苏知阳的母亲必然是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了。

    苏知阳的聪慧，祖孙俩都是知道的。祖孙俩对视一眼，既然他们都知道，可苏知阳母亲却不知道，还能在他面前什么话都说，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苏知阳的父母对他必然是从来不怎么关注的。

    更何况，如同苏知阳所说的，‘父母都不要他’，可想而知，苏知阳的心里会有多伤心了。

    这孩子心里透亮着呢，什么都懂，所以，才跑着过来向唯一对他表现出关心爱护的仅见过一次面的师傅求助了。

    孩子的心被伤了，房翰友与容行辰觉得心里难受得很，有一种帮着苏知阳委屈的感觉。

    这么聪颖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有父母不爱的呢？

    “乖孩子，可能你爸妈有什么难处。”房翰友摸了摸苏知阳的头发安慰道，“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有时候并不是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的。”

    容行辰没说什么，只是把苏知阳抱得紧紧的，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鬓角。

    苏知阳笑了笑，他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的心理，自然知道这世界无奈很多。但也因为他不是三岁的小孩，他才知道父母这样并不是‘复杂’一个词可能解释，却可以用另外一个词解释，叫做‘自私’。

    “房爷爷，行辰哥哥，我先回去了。”苏知阳静默了一下，抬头笑道，“妈妈还在家里呢。”

    容行辰看着这个笑得满嘴是牙的苏知阳，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一时也没有阻止的理由。他心里只隐隐有一种感觉，恨不得石爷爷早点来苏知阳接走，把这么小的他从不得不受的伤害中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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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阳回了外婆家，外婆与母亲已经吃过饭了。

    苏知阳扯了扯外婆的衣角，带着些许委屈说道，“外婆，我饿。”

    外婆一愣，连忙把苏知阳抱起到桌前的长椅上坐着，张罗着给苏知阳打饭。苏知阳常常在房家吃了饭回来，外婆见苏知阳到了饭点又跑出去，以为苏知阳在房家吃了回来的。

    苏知阳静静地坐在一边吃饭，母亲不知是有意无意地抱怨了一句，“怎么到了饭点了也没叫阳阳吃饭，还是大户人家呢。”

    苏知阳意外地抬头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一边认为苏知阳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一边却似乎从儿子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儿子对自己的惊讶与鄙视。

    母亲没由来地心虚了一下，略带粗鲁地对着苏知阳说道，“快点吃饭，不要东瞧西看的。”

    苏知阳嚼着嘴里的米粒，渐渐地有一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上辈子，苏知阳对母亲的认识于自身是没什么印象了，而其他多是来自于外婆的述说，也许仅仅母亲把他丢下出国去了带给苏知阳不算太好的印象之外，在苏知阳的心里，母亲还是好的，美的。

    外婆自然在苏知阳面前对女儿的描述是美化了的，而苏知阳在心底对于母爱的渴望致使对母亲的想象也是美化了的。纵然他有些对母亲丢下她些许的不满，但在想象中，苏知阳总还是能自我安慰说母亲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刚才苏知阳听了外婆与母亲的对话之后，对母亲的幻想破灭，但毕竟他的心理年龄是个成年人了，多多少少理解母亲的心理，自私是难免的，也不必太过苛求，毕竟从母亲的语言里可以听出，母亲也不是完全没有为自己着想过。

    但母亲无意间说出来的抱怨，却是让苏知阳惊讶的，甚至有一种隐隐的羞耻感。

    房家跟苏知阳非亲非故，只不过是出于对苏知阳的喜爱，所以对苏知阳已经甚是照顾，但母亲有什么理由抱怨人家照顾了自家孩子还必须多留孩子吃顿饭呢？

    这是什么样的神一般的思维方式？

    苏知阳在上辈子上大学之时，特别喜欢心理学，他觉得，从母亲这句话里，甚至可以看出她向来以自我为中心及自私自大的心理。

    这样的角色是不讨喜的，至少，是苏知阳极不喜欢的。正常情况下，听说儿子受到别人照顾了，不是应该先带着儿子去拜访人家，表示感谢的吗？

    拥有这样的思维方式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苏知阳也有点无语了。

    苏知阳想到师傅马上就要上门，遇到这样的母亲，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知阳磨磨蹭蹭地吃完饭，外婆又帮他打水洗了个澡，刚换了睡衣，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外婆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会有谁上门？”

    过去门一开，站在门外的俨然是房家那个外孙容行辰。

    “阿婆好。”容行辰很礼貌地跟外婆打招呼，“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外婆连连摆手，“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农村没那么多规矩，过来有事吧？”

    “阿婆，我外公和石爷爷也在外面，听说阳阳的妈妈来了，特意过来拜访。”容行辰解释了一下。

    外婆往外看了看，见房翰友与石咏河二人站在院子外头，连忙招呼道，“哎呀，房家大爷和这位大爷快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说。”

    苏知阳知道是师傅他们来了，连忙蹬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母亲也很惊讶，但还是摆开了饭桌前的长凳，招呼了房翰友他们在客厅坐了下来。

    苏知阳本来想亲亲热热地上前叫师傅的，但是刚才见了母亲的态度，却是觉得不能一下表现得太过亲近。他向师傅带着歉意地笑了笑，跑到容行辰面前牵了他的手。

    待大家都坐好之后，外婆才迟疑地开口问道，“不知道房家大爷有什么事情？”

    “呵呵，是这样的。”房翰友笑着对母亲点了点头，然后对外婆说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石咏河，他是一名玉雕师。上次我去他家做客，把你家阳阳给带去了，我老友与阳阳很投缘，想收阳阳做个关门弟子，所以特意来找你们商量一下。”

    石咏河笑着看着苏知阳，点了点头，“阳阳这孩子很乖巧，对玉石也挺有天赋，我看着喜欢，所以想来跟你们商量一下，让阳阳跟着我学雕刻。孩子还小，可塑性很强，但毕竟是小，所以也要征求你们当父母的同意。”

    母亲和外婆惊讶得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什么玉雕师，雕刻，关门弟子之类的，让她们有一种时空的错位感，甚至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是我求着石爷爷收我的，”苏知阳突然跑到石咏河旁边，“我喜欢石爷爷雕的东西，漂亮极了。”

    苏知阳一开口，几个人愣了一下。且不说母亲和外婆的反应，但房翰友三人却是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苏知阳这表现第一拉开了与石咏河的距离，第二似乎故意表现得苏知阳请求的成份更高一些。

    这是为什么呢？

    苏知阳想弱化他们求上门来的渴求意识，让他的母亲与外婆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因为苏知阳喜欢他们才无不可罢了。

    这是苏知阳故意的，还是无意间的行为呢？

    毕竟苏知阳还不到三岁，如果连这些弯弯绕绕也懂，那不叫聪慧，叫妖孽了。

    而且，房翰友三人一时也不明白苏知阳这么说的用意。

    外婆与母亲终于反应过来了，但外婆此时没再开口。毕竟苏知阳是女儿生的，他的事情，女儿在这儿，她这个做外婆的是没有发言权的。

    母亲也没有急着开口，她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苏知阳，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收阳阳当徒弟。”

    “是的。”石咏河点了点头，他对得到苏知阳的决心十分坚定，倒也不怕母亲提条件。

    “阳阳他爸家里经济条件还行，以后供他读个大学没有问题，没有必要让他去学手艺。”母亲淡淡地开口。

    “妈妈，是我想学的。”苏知阳连忙接口道，“石爷爷刚好在这，我才求得石爷爷收我的，但石爷爷说要问你同意。”

    苏知阳知道这段谎话说出来后，一定会让房翰友三人疑惑不已，也许还会猜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是苏知阳什么顾不得了，这可是他转变命运的关键时刻，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圆都行。

    “阳阳，”母亲严厉地叫了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苏知阳撇了撇嘴，委屈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容行辰心疼地连忙把苏知阳给拉了过去，抱着苏知阳轻轻地安慰。

    母亲看着这一幕眼神闪了闪。石咏河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心里也有几分心疼，叹了一口气，“阳阳妈妈，阳阳确实很投我的缘。恕我冒昧，我听说你和阳阳的爸爸在商量离婚的事情。当然，我知道你们都想把孩子带在身边，但如果离了婚一时总是不方便的。而且，我们传手艺的，找到一个合缘的孩子不容易，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只是收徒弟，倒也不是要收养子，阳阳以后要跟着他爸爸读书之类的，上大学之类的也一样可以啊。”

    母亲她看了看苏知阳，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说实话吧，我跟阳阳爸爸离婚后，就要出国了，阳阳不可能跟着我出去。你要收他当徒弟让他跟着你也行，甚至你要抚养权也可以，给我十万块，毕竟我儿子养这么大了……”

    苏知阳突然觉得脑子‘轰’地一声像是炸开了似的，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卖儿子？！

    苏知阳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一时有点懵了。

    苏知阳知道他师傅这次应该是能成功的，即使刚才他所想的，也不过是强调自己想要拜师，有跟着师傅的想法，那母亲会认为不是师傅求上门的，至少多多少少给点抚养费。毕竟，虽然是师傅，但苏知阳至少会比较不会不好意思点。

    而且，母亲本来因为抚养权的关系，决定‘净身出户’，这时却有人帮忙照顾苏知阳，那她就可以跟父亲谈判了，苏知阳总认为母亲不可能不同意。

    但苏知阳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以这种金钱交易的方式，准备把自己的儿子‘卖’掉。

    上辈子没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母亲的薄情，他最多不过想到可能母亲连抚养费都不愿意给，但他真没想到，母亲还狮子大开口向师傅要钱。

    容行辰听到苏知阳母亲的话也愣了一下，但随即，他被怀里孩子那强烈的悲伤感觉给震住了。

    苏知阳看着母亲，眼泪像落豆子似的掉了下来。石咏河还未应口，苏知阳突然带着哭腔用他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开口问道，“妈妈，你要把我卖掉去出国吗？”

    在场所有的大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狠狠地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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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刷地一下，脸也有点白了。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不到三岁的儿子指责，还是自己心虚，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造孽哦。”却是外婆先开的口，她对着母亲大声骂道，“阳阳是你儿子，你怎么连这话都说得出口？”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俩？”母亲支支吾吾地辩解，“我跟阳阳他爸离婚了，什么都得不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们怎么生活？我，我，还不是想把钱留给你们。”

    母亲说着说着，从结结巴巴倒变得流利起来，似乎从心底说服了自己，她刚才就是这么想的。

    但别说现场的人精，就是外婆也对母亲了如指掌，这样辩解的话，也许母亲也就只能骗骗自己了。

    “我不用你留，叫你把阳阳留给我又不肯。”外婆气道，“你要出国出国去，我养得起阳阳和我自己。不用阳阳他爸养儿子，你尽管跟他爸要钱去。要到的钱都带出国去，我和阳阳一分钱都不要。”

    “妈……”母亲尖声地叫了一声，却也无话可说。

    虽然这是别人家的事，房翰友他们也不好插口，但毕竟关系到老友是否能收到苏知阳这个徒弟的问题，房翰友还是开了口。

    “阳阳妈，孩子虽小，也不是不懂事，”房翰友看着外孙怀里抱着的苏知阳，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早慧却知道更残酷的现实，倒不如别这么聪颖了，“我这个老朋友叫石咏河，是我国玉雕协会的副会长，在我国玉雕界是宗师级别的大师。他如果放出话去要收徒弟，那门是会被挤破的。刚好阳阳与他投缘，又喜欢雕刻，老石喜欢他才同意收徒的。这样买孩子的事情，我们确实做不来，但是，如果你这个做母亲的同意，老石可以给阳阳按他家的学徒按月发工资，这也足够养他们婆孙两个了，你看怎么样？”

    房翰友的语气还是比较强硬的，而且基于他在小山村里本身的威望，母亲一时也呐呐说不出话来。

    “这事就这样，我做主了。”外婆看着母亲，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答，突然开口应道。其实外婆向来也是有主见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外公早早去世之时，把母亲一个人拉扯大，还让她嫁了个好人家。但外婆之前想着苏知阳毕竟母亲自己的儿子，她也更有权力说话一些，但是母亲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丢她的脸，外婆都不敢想象这事传出去，她们母子俩会被小山村里的人用唾沫活活淹死。“工资什么的也不用，阳阳还小，什么都不会，学费没交就算了，哪有脸拿什么工资。以后就拜托这位石大爷了，阳阳如果有不乖的，你尽管教尽管打，孩子不教是成不了器的。我这女儿，就是我从小想着她没爹，宠成这样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妈！”母亲脸有羞愧，但还是不甘愿地说道，“阳阳是我儿子。”

    “你都要出国了，儿子也不要了，是你儿子有什么用？”外婆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你把儿子带出国去，要怎么养随你，我一句话都不说。”

    母亲红着眼睛看着外婆，这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答应下来。

    事情谈到这里，也没有必要再说了，如果外婆能够做主，这事也就要样了。

    房翰友与石咏河站了起来，客气几句先走了，他们摸摸苏知阳的脑袋，今天其实不该在孩子面前谈这些事情的，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容行辰抱着苏知阳站起来，想把苏知阳放下来，却又不太舍得，他轻声问道，“阳阳，你要不要到哥哥那里去睡觉？”

    苏知阳摇了摇头，沉默着，他对母亲的一点感情在刚才的过程中被磨去了大半，有点心灰意冷之感。他要留下来，看看母亲和外婆在师傅他们走后谈些什么，他要确保这件事不会发生变动。

    容行辰带着些许怜惜摸了摸苏知阳的脑袋，跟着外公一起走了。

    等外人走后，家里还是沉默了近半个小时，就连苏知阳也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半句话不说。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阳阳爸离婚，就早点去办掉。”外婆淡淡地开口，“孩子放在我这里，以后，跟着那位石大爷，我放心。”

    “妈，那位石老头是谁我们今天第一次见，谁知道……”

    “你现在倒会担心了？”外婆冷着脸，“刚才想到要把阳阳换10万块钱的时候，怎么不担心？”

    “妈……”母亲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现在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但是，你不能做出这种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来。”外婆说着话，脸上也流下两行泪来，“你要出国，一了百了，我老太婆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你还让不让我活啊？以后，谁传出去，都说我家女儿卖孙子，拿着钱出国去了，你让阳阳以后要受多么人的闲言闲语，你想让他长大了一辈子恨你吗？”

    “我……”母亲越哭越大声，她此时也终于感觉到自己刚才冲动所做的事情是怎样的错误了，她刚才虽然心虚，但仅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出国了，阳阳自己又不能带出去，有人要阳阳，自己又是生了他，养到这么大，拿点抚养费怎么了？但此时，她才考虑到这事的后果，自家母亲和儿子的以后还要过的日子。

    母亲抬头看了看苏知阳，她的儿子，她刚才是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啊？这么小的孩子，问出这样的话，那是诛她的心啊。

    母亲看到小小的苏知阳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此时才真正关注起这个孩子起来。

    似乎，从这次回到小山村来，看到的苏知阳就乖巧了许多，而且，似乎聪明了许多，一般哪有三岁不到的小孩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啊？

    母亲也听说过，孩子的心灵是非常脆弱的，不论多大的孩子，受到外界的一定影响都可能对心理产生巨大的伤害。她刚才的事情这么小的孩子会记得吗？也许他长大了不会记得，但他的潜意识里也会排斥自己这个母亲了吧？

    “阳阳，来，妈妈抱抱。”母亲擦了擦眼泪，对苏知阳伸出了手。

    苏知阳意外地抬头，看到母亲哭得有点红肿的眼睛，对他勉强笑着。似乎就在此时此刻，苏知阳才能勉强感觉到母亲一点点的母爱存在。

    但苏知阳怕了，这点施舍一般的母爱对他有什么意义呢？上辈子他没有感受过，这辈子却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再给小块糖。

    这块糖有什么用，又不能止血，也不能治伤。

    苏知阳没有动，他抬起头，用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母亲，轻声问道，“妈妈，我可以跟着石爷爷吗？”

    母亲看着苏知阳的戒备，一时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这段时间她太累了，忽略了许多，却是再也补偿不回来了。

    “好，妈妈明天就去跟爸爸商量，以后，你跟着你石爷爷学，要听话，这样，石爷爷和其他人才会疼你。”母亲流着泪说道。

    苏知阳看着这样的母亲，多多少少也有点心软起来。哎，反正她也要出国了，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恨什么的也真没有必要，就这样吧，只当自己没有母亲过，不就行了。上辈子没有母亲，这辈子，苏知阳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苏知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蹭过去，蹭到母亲身边。

    母亲一把抱住了苏知阳，再次放声大哭。

    外婆在旁边跟着流泪，看着这么小的小外孙，她也心疼啊。

    苏知阳静静地站着，却一滴眼泪也无，虽然这件事尘埃落定，但他心里仍有一种钝钝的难受。他睁着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黑乎乎的一片，像是化不去的墨一般。